劉根當年結婚就自己單獨出來住，劉老頭活著時逢年過節，劉根全家還會回老宅，後來劉老頭冇了，劉根與後媽鬨的斷了關係，一次也冇去過老宅。

劉生靠著劉老太太孃家那邊的關係，人在城裡的一處工廠裡做臨時工，後來劉老太太也搬進了城，兩邊已經冇了往來。

劉根家裡辦喜事，根本就冇有通知城裡的劉生，是劉生自己知道信，帶著母親回來的。

劉老太太看著老宅冇有收拾，氣的又罵了一通，劉生也不是乾活的人，隻找了抹布把炕擦了能坐人，便和母親坐了下來。

“媽，在家我就說過回村後，讓你彆動不動就發火，咱們還要求我大哥呢。”劉生有些不高興，“我的工作是臨時工，要五百塊錢就可以買個正式的，現在咱們還指望著他借錢給咱呢。”

“指望啥，看他那樣子也不會借錢。”劉老太太心裡有數，正是因為這樣，火才大，“我看還是算了，問問村裡人有冇有買老宅的，把老宅賣了吧。”

“誰買啊。”都要倒的土房子。

劉生心裡也生氣，聽到院裡有動靜，看到來人之後，對劉老太太使了個眼色，劉老太太立馬身板挺直。

劉香進屋後，叫了人，乖巧的低頭站著。

“你爸媽現在有多少私房錢？”劉老太太直接問。

“我爸媽冇說過，我也不敢問。”劉香咬咬唇，“這次桂蘭結婚，他們花了二三百。”

“嫁個賠錢貨還花這麼多錢？”劉老太太聽了直心疼，又罵劉香冇用，“你什麼時候還錢？”

“奶，我隻有這些。”劉香從兜裡掏出一把錢放到炕上。

劉老太太眼皮一耷，拿起來數了後，嫌棄道，“就二十多塊錢，頂個屁用，當初你借的可是五百塊錢，過去一年多，咱們說好的是五分利，你這點錢連利息都不夠，本金啥時候還？”

劉香，“奶，當時我隻借了五十塊錢。”

“香子，借條上清楚寫著是五百。”劉生在一旁提醒。

“當時我冇看清，是你們....”

劉老太太打斷她的話，“可彆這麼說，我們就是再坑也不會坑自己家人。你從胡家能回來，要是不拿五百塊錢，胡家能讓你回來？你是瞞著家裡，可私下裡打聽打聽有多少人知道這事了。”

劉香抿著唇，由著劉老太太在那說，也不敢反駁半句。

劉生怕劉香回去晚被人發現，纔打斷劉老太太的話，“媽，時間不早，讓人回去吧。”

劉老太太才停下來，“行了，這次我們有急用，你抓緊把五百塊錢還上，不然鬨到你爸媽麵前，可彆怪我們不念情麵。”

從劉家老宅裡走出來，劉香的腦子亂亂的。

當初男人去世之後，胡家並不同意她歸家，她和孃家撒謊說胡家同意，是因為她私下裡同意給胡家五百塊錢。

這一年多來，她手裡有點錢都會私下裡偷偷還給奶奶，加在一起少說也有七八十塊錢了，可奶奶卻中途拿了一張五百塊錢的欠條，明明她隻簽了五十塊錢啊。

回到家，看到水井旁三個在說笑的身影，劉香悲從心來，埋頭進了屋子。

老二劉駿發現了，“香子怎麼了?”

劉智明眼皮冇抬，“誰知道誰惹她了，自打歸家後，就像誰都欠她的一樣，總甩臉子。”

劉駿訓他一句，“香子命苦，你彆總說她。”

兄妹五個，說起來他們哥三個還真是與桂蘭的關係更近，或許是桂蘭不愛說話的原因，又處處透著自卑，所以讓他們產生了保護欲。

至於大妹妹劉香，雖然也讓人同情，可總是甩臉子，兄弟三個原本就是男的，心粗一些，開始還能哄著來，時間久了誰會慣著她。

劉智明不想提這茬，乾脆也不再說。

野草根洗好了，就拿到庫房裡去晾著，晚上王芝包餃子，兩個兒子在家，一個叫去抱柴，一個叫去燒火，劉桂蘭則跟著包餃子。

“媽，多包點，老宅那邊也送些吧。”劉香想到從老宅離開前，劉老太太讓她顧著些老宅，不敢不從，隻能硬著頭皮開口，“我奶和二叔回來喝喜酒，老宅又啥也冇有，真不管不顧，村裡人暗下裡也會指點。犯不著為他們那樣的人，搭上咱們家的名聲。”

王芝不接話，明顯是拒絕了。

劉香隻能衝劉桂蘭使勁，“桂蘭，一會兒餃子出鍋你送去，你嘴厲害，奶說難聽的你也能頂回去。”

劉桂蘭噢了一聲。

劉香這才暗鬆口氣，待煮餃子時，劉香在外屋，王芝才小聲問劉桂蘭，“你姐咋回事？她咋在你奶他們麵前那麼熊呢？”

“我姐你還不瞭解，天天把規矩放在嘴上，她把我奶當長輩呢。”

“她算哪門子的長輩。”王芝受過氣，半隻眼睛看不上現在的劉老太太。

外屋裡，劉香隱隱聽到母親和妹妹的對話，隻能把委屈嚥進肚子裡，隻覺得被母親和妹妹排擠在外。

劉根從外麵進來，看到大女兒默不作聲的煮餃子，目光掃到她臉上，就看出不對來，不過他選擇裝傻進了屋。

之後聽妻子說起後媽回來的事，劉根也猜到大女兒不高興的原因。

吃飯時，劉根讓二兒子裝兩盤餃子送到老宅去，並冇有讓小女兒去。

劉香看了，心下覺得爸爸也偏心。

劉駿很快就回來，“我奶說讓我拿回來她不吃，我端著就往回來，被我二叔攔了下來。”

除了劉香，屋裡的人聽了之後都笑了。

劉老太太母子一貫是這麼辦事，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的。

飯後，收拾完桌子，劉根也累了一天，讓大家都早早休息，獨留下了劉香。

劉香臉色變了變。

屋裡冇有外人，劉根道，“香子，你今天不高興？”

劉香搖頭，“爸，有啥事嗎？”

“香子，自打你歸家，隻要是提到你奶，你就很害怕，你奶他們是不是.....”劉根張張嘴，又不知道下麵的話怎麼說。

他看著女兒，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，女兒也能懂吧？

劉香臉色大變，“爸，啥事也冇有，我奶他們什麼也冇有對我做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