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——”
沈澤武被沈容離氣得無力反駁，怒瞪了她一眼。
沈容離將手中的兩截柺杖扔到地上，安靜的大廳裡，隻聽到斷裂的柺杖，掉落到地上發出“咚”的一聲。
沈容離掃了一眼四周，將這些人的樣子悉數記在心裡。
前世，鳳家滿門抄斬的時候，沈家的這些人，怕是全部圍在行刑場上，拍手叫好！
沈容離越想越恨，恨不得就在此刻，將這些人的嘴臉撕成碎片！
深吸了一口氣，沈容離讓自己平靜下來，轉身看向沈澤海。
“父親說我應該知錯，隻是容離實在不知道，何錯之有！”沈容離質問道。
沈容離吐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，帶著一種石破天驚的氣勢。
當即讓沈澤海的心臟狠狠地顫了一顫，很快就有羞恥感在心裡瀰漫開來。
身為朝堂上名震一方的尚書，他居然被沈容離的氣勢嚇到了？
這要是傳出去，他的老臉往哪兒擱？
想到這裡，沈澤海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，坐直身子看向沈容離。
“你心狠手辣，讓庶妹在你的院子裡跪了一晚上，害得你妹妹感染風寒也就罷了，還當眾毆打你父親的妾室，下手極其狠辣，你說該不該認錯？”
沈澤海一一將沈容離的罪責列出來，他今天，就是要當著沈家所有人的麵，讓沈容離知道，什麼叫尊卑。
沈容離思索了片刻，反問道：“父親這是要為月氏，以及月璃妹妹討一個公道嗎？”
沈澤海當然不會承認這個想法，又繼續補充道：“今日你以下犯上，當眾冒犯你祖母，實屬不該！”
聞言，沈容離直接被沈澤海氣樂了。
敢情這個父親，今天拚儘全力，也要讓她接受懲罰了。
想到這裡，沈容離向前走了一步，冷聲問道：“父親，您是要我把昨天說的話，再說一遍嗎？”
“我知道，父親今天整這一出笑話，無非是因為月姨娘有了父親的孩子，父親想要懲戒我和孃親，為月姨娘出出氣罷了。”
“為了討好妾室找正室的麻煩，這無可厚非，可是父親您居然還有臉，當著沈家列祖列宗和沈氏宗親的麵做這種事。嗬嗬，也不怕老臉抹了油，一摸一手腥！放眼整個京城，不，整個北辰，也就隻有父親您，才做得出這種事！”
說話間，沈容離看向沈澤海的目光裡，滿是鄙夷和厭惡。
沈澤海指著沈容離，手微微顫抖，“你，你在胡說什麼？”
他當官這麼多年，在朝堂上口若懸河，居然被一介女流的話氣得直髮抖！
“寵妾滅妻，難道我說錯了嗎？”沈容離唇齒反擊。
話音剛落，原本想要幫沈澤海說話的沈家人，都不敢再說話了。
寵妾滅妻，在北辰，那可是一件可恥的事情！
尤其是為官者，更是不齒！
若是讓當今皇上知道哪個官員寵妾滅妻，輕則貶官，重則貶為庶民！
這也是為什麼沈澤海不敢直接說出來，而是找一些莫須有的罪名，讓沈容離認錯的原因。
坐在角落裡，一直靜靜看著這一切的沈月璃。眼見沈容離牙尖嘴利，在和沈澤海的對戰中，一步步占據上風，心裡怨恨極了。
恨不得衝上前，用針將沈容離的嘴巴縫上，讓她一輩子開不了口！
她以前怎麼不知道，沈容離這麼能說？
頓了頓後，沈月璃柔弱的聲音，小聲地從角落裡傳出來。
“大姐姐，你就不要和爹爹頂嘴了好嗎？今天的事情都是月璃的錯，如果不是月璃見死不救，大姐姐就不會落水，也不會在落水醒來後性情大變，變得這般喜怒無常。以前的大姐姐，是不會和爹爹頂撞，和祖母動手的！”
聽了這番話後，沈家人看向沈容離的眼神，瞬間充滿了深思。
如果真的是落水醒來後性情大變，怕是久溺進水，壞了腦子吧？
沈澤海也聽出了沈月璃的話裡意，好像剛纔在沈容離那兒丟掉的麵子都找回來了。
不僅精神一抖擻，還一本正經地理了理衣襟。
沈容離自嘲地一笑，顯然也已經意識到沈月璃說了這番話後，立馬就扭轉了局勢。
不得不說，沈月璃不鳴則已，鳴則驚人。
現在不管她說什麼，恐怕在沈家人看來，都是性情大變後的胡言亂語。
失策失策，她竟然以為沈月璃隻會扮柔弱裝白蓮花，想不到對方竟還有一顆“七巧玲瓏心”。
難怪前世，她能夠以沈家庶出女兒的身份，頂替自己坐上皇後之位。
想到這裡，沈容離看向沈月璃，微微眯了眯眼睛。
沈月璃站了出來，依舊是柔柔弱弱的模樣，緊咬住下唇，可憐巴巴地看著沈容離。
“大姐姐，你就原諒月璃好不好？月璃保證，以後再也不惹大姐姐生氣了。”
“……”
沈容離嗤笑了一聲，直接被沈月璃氣樂了。
罷了罷了，既然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她落水壞了腦子，那她也不能再“掩飾”了不是？
“妹妹，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？”
沈容離讓自己恢複平靜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，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月璃。
沈月璃不解，心裡閃過一抹狐疑，這個小賤人又想做什麼？
不過嘴上還是弱弱地說道：“大姐姐是沈家的掌上明珠，自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，妹妹哪裡猜得到？”
“無礙，你馬上就知道了。”
沈容離說著，上前向沈月璃走了幾步，臉上依舊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意。
然後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際，右手突然狠狠一抓，一把將沈月璃的頭髮攥在手裡，控製著她往自己麵前拽了拽。
然後單膝一頂，狠狠地撞向沈月璃的胸口。
下手之狠，當場讓沈月璃咬破了舌頭吐出一口血。
沈容離還不解氣，拽住頭髮又將沈月璃的頭往後揚，左手兩根手指捏著沈月璃的下巴。
依舊噙著似有似無又帶著幾分嗜血的笑意，輕飄飄地說道：“妹妹這麼能說會道，下巴一定很酸吧？大姐姐幫你鬆鬆筋骨，可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