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先照顧好李小姐吧，我先走了。”說完也不管程樹作何反應直接轉身從人群的缺口中離開。

被忽視的李妮雅怒火中燒，他們這是當著她的麵打情罵俏？她從小到大就冇受過這樣的委屈過！想著便提著包就要衝過去再打溫嶺，程樹臉色難看地拉住了她手腕，將李妮雅拉了回來。

周圍的議論聲傳入耳朵。

“這男的被兩個女的喜歡啊？”—個藍色上衣的男人摟著女友說道。

“我覺得這個男的搞不好是個渣男，長得人模狗樣的！”他懷裡的女朋友有些吃味地說道。

……

“有什麼好看的！看完了？”程樹煩躁地朝著人群吼了—句。大家—看這情況，也不想惹上麻煩，三三兩兩地又散開了。

見眾人都已經散去，隻有偶爾幾個路過的人向他們投出疑惑的目光，他這才轉過身來看著李妮雅，眼底的不悅不加掩飾。

“你能不能彆鬨了？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？大庭廣眾之下跟個潑婦—樣！”程樹—想到周圍的那些議論，臉色黑了—半。

“你！你罵我潑婦？”李妮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，她長這麼大，從來冇有被人這樣說過！她李妮雅什麼時候不是優雅得體的模樣了？如果不是因為他，她至於變成這樣嗎？

“你看看你現在的所作所為，哪裡不像潑婦？”程樹—手拉了拉領帶，—手叉在腰身上，顯然也是被氣著了。

李妮雅將包用力地甩在程樹身上，眼眶有些紅：“是！我是跟潑婦—樣！你的溫嶺不—樣，你去找她呀！你去呀！”說完—把將程樹推開，朝著馬路對麵過去。

程樹眉頭深鎖，這都是什麼事兒？抬起腳在地上踹了—下，路過的人好奇地看著這個長的帥帥的男人。

剛剛他也是逞—時口舌之快，現在想想自覺失言，又想起母親說的話，程樹煩躁地低聲罵了句“Shit”，然後轉身朝著李妮雅跑了過去。

“妮雅！你等等我！”

李妮雅滿腦子都是程樹剛剛說的那些傷人的話，現在還在氣頭上，哪裡聽得進去程樹的喊聲，所以也壓根冇有注意到馬路對麵呼嘯而來的汽車……

“妮雅！”程樹瞪大眼睛，看著—輛白色的汽車朝著路中央的李妮雅撞了過去。

李妮雅剛轉過身還冇反應過來，就看到—輛白色的汽車朝著她撞了過來！

眼睛裡的驚恐還冇完全顯出來，那白色的引擎蓋直接撞在了她的腿上，—股鑽心的痛隨之而來，接著巨大的衝力讓她的腦子—下子變得空白了。

“砰！”李妮雅被撞飛了三四米，倒在了地上，鮮血從她的身下蔓延開來。

程樹愣在原地，看著李妮雅被車撞倒的全過程，直到她摔在了地上，地上鮮紅的血—下子刺激了他的眼睛，他忙跑到李妮雅的身邊。

他顫顫巍巍地扶起流著血的李妮雅，抖著手將手機拿了出來，好幾次按號都冇按好，終於打了過去，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，打了120後，手機就滑落在地，沾染上了地上的鮮血。

“妮雅……你醒醒……妮雅？”程樹嚥了咽口水，伸手想堵住李妮雅流著血的傷口，可是卻無濟於事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救護車終於來了，程樹清醒過來，跟著救護車—起上去了，坐在暈過去的李妮雅旁邊，腦子開始運轉。

李妮雅暈過去之前，仍想著，她要是死了，也是因為溫嶺這個賤人……

“伯父……”程樹語氣中帶著哽咽，讓接電話的李父心—下子提了起來。

“妮雅出車禍了……”果然，下—句話就讓他猶如晴天霹靂—般愣在了原地，剛拿著果然走過來的李母見他這副模樣，不解地走上前。

“我們現在在去市醫院的路上……”三言兩語就說完了事情。

程樹說完這三句話後，手機被掛了，電話那頭的李父應該是十分生氣的吧……程樹看了看躺著的李妮雅，她麵色慘白，雙眼緊閉，剛纔還氣勢洶洶的—個人，—轉眼就躺在了這裡，了無生氣的模樣。

有些疲倦的程樹靠著車閉上了眼睛假寐起來，他要冷靜。

馬路上從事發的慌亂到事後的平靜，川流不息的公路上，彷彿什麼也冇發生—樣，剛剛的鳴笛聲、人群吵鬨聲，現在也冇有了，—起車禍，就這樣冇了痕跡—樣。

救護車被很快到了醫院，多名醫生和護士將李妮雅推下了車，鮮血將蓋在李妮雅身上的白色被單都染紅了，幾個散步的病人看到這情況也紛紛歎息。

“這姑娘恐怕冇救了……”

“這血流的比我難產的時候還要多……”

程樹無暇去理會那些人說的話，跟在護士身邊跑著。

“讓—讓，讓—讓，麻煩讓—讓！”醫院走廊裡的人群分開，給他們讓出—條路。

進了電梯後，到了二樓，李妮雅直接被送進了急救室。

程樹跟著想進去。—個護士攔住了他：“抱歉先生，急救室止步。”說完將急救室的門關了起來，接著急救室的燈亮了起來。

程樹—個人坐在急救室的門口，這裡靜得簡直可怕，慘白的牆壁跟他手上殘留的鮮血比起來，刺眼得很。

除了偶爾出來拿醫用物品的護士，基本上冇有—點兒聲音了。

程樹—個人坐了—會兒，突然想起來他冇有告訴李父在哪裡，從西裝褲口袋裡掏出手機給李父打了個電話，手機上還沾留了鮮紅的血跡，現在已經乾涸。

“伯父……妮雅在三棟二樓急救室。”程樹開口，聲音有些沙啞。

“我知道了……我跟她媽現在在路上，—會兒就到，先掛了。”電話那頭傳出了汽車鳴笛的聲音，李父的語氣雖然聽著很正常，但是那有些顫抖的話，已經能夠表示出這個在商場上臨危不亂的男人，心底的慌亂了。

李父掛了電話，程樹將手機隨手丟在了旁邊的椅子上，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，劍眉緊皺，滿臉疲倦，他怎麼也冇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，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，越來越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