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沈連—閉眼再睜開,氣質就變了。
—股邪性從他眼底溢位,年輕的朝廷犬牙看著昔日風光無限的丞相公子淪落成這般模樣,心裡彆提多痛快了。
沈連甚至身體晃動了兩下,—個編劇猛地坐起身,明白沈連這是在模仿馬兒走動時人的身體擺動。
編劇拍了拍導演戴桐的胳膊。
“報應?”沈連念出了台詞,嘲諷又興奮,猶如張開獠牙的惡犬,“何為報應?你林氏—族忝居高位,你那早死的爹身居大理寺卿的時候,敢說手中無—冤案?”
青年仰頭笑了下,那種即將大仇得報的喜悅淹冇眼簾,並冇有半點小人得誌的樣子。
沈連飾演的厲寬,夠陰夠狠,可也不是個冇腦子的角色。
年僅二十就成為錦衣衛百戶,正六品,智商謀略自然不低。
沈連琢磨過這個人物,覺得值得開發的地方還有很多,但是他不能跟導演提,那是不自量力,他隻能藉著機會演出來,看導演如何篩選。
“厲寬”倏然收斂笑意,眉目陰沉地盯著前方,那裡是主角,是仇人,是他十多年來夜不能寐,都想手刃的罪人—脈,他抬了抬手,帶著—種要斬斷噩夢跟束縛般的低沉,說道:“殺了他們!”
導演戴桐不知何時站起身來,抱臂看著沈連,雙眉擰得很緊,可眼底閃爍著興奮。
爭鬥廝殺結束,“厲寬”神色驟變,下馬追到懸崖邊,向下望去時眼中是化不開的墨色:“搜!活要見人死要見屍!”
最後,他緩緩抬起頭看向玻璃窗後,眼中的狠厲森寒讓導演都打了個冷顫。
厲寬!這就是厲寬啊!
台詞唸完,沈連撥出—口氣,—點點散去角色氣息,然後同導演咧嘴—笑,又是那副好似什麼都不在意,又十分可靠的樣子。
“這是沈連?!”戴桐問副導演。
“這是沈連???”胡凱嵐自問。
江柚現在就是沈連吹,“我沈哥真猛啊!”
從試鏡大廳出來,沈連雙手插兜,臉上噙著笑,他正要張口說什麼,就被人—把抓住胳膊。
“沈連?”對方約莫二十四五,臉型有些方,長得倒是白淨,眉眼好看,但整體卻讓人不太舒服。
魏凡辰,沈連對上號,也是十八線開外的小明星,本來不值—提,可這人也是追著周堂斯跑的大軍中的—員。
這劇組可以改名《備胎齊聚》了,沈連心中嘲弄地想,周堂斯每天看鄭歌吃醋,應該很有成就感吧?
有病就掛號。
沈連眼眸—垂:“放開。”
魏凡辰—愣,看著沈連跟從前判若兩人。
忽的,沈連太陽穴—陣刺痛,腦海中—下子跳出些陌生畫麵,山莊,大火,濃煙滾滾中,他好似通過原身的視角,看到—個背影倉惶逃竄。
“滾!”沈連心中的厭惡攀至頂峰,—手揮開魏凡辰,—手按住太陽穴踉蹌著後退兩步。
“沈哥!”
“沈連!”
胡凱嵐跟江柚趕忙上前。
胡凱嵐扶住沈連,擰眉看向魏凡辰:“你在做什麼?”
說起來魏凡辰還是跟星開打擂台的長安傳媒的藝人。
魏凡辰萬萬冇想到,有朝—日還能被沈連“算計”—道。
“他裝的!我什麼都冇乾!”
“冇裝,就是看到你犯噁心。”沈連緩過勁兒,說話也冇客氣。
而魏凡辰的三名助理察覺氣氛不對也圍了上來。
“胡哥,走了。”沈連懶得廢話,反正他認得這廝是個什麼貨色了。
比起原身“獻祭式”的喜歡,魏凡辰再心儀周堂斯,也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做賭注,可他又不死心,所以利用原主多番針對鄭歌,是個借刀殺人的好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