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鐘後,江榆扯出兩張紙巾,擦了擦手心,正打算往大廳走去時,忽然聽到一道淒厲得尖叫聲,“失火了。”
她一怔,旁邊的人急忙往安全通道跑去。
江榆來不及反應,也抬腳往那個方向跑。
等出了彆墅,一看果然濃煙滾滾,她撫了撫胸口,這才猛地想到,陸宴辭呢?
他出來了嗎?
江榆焦急的西處張望,最後在正廳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。
她鬆了一口氣,正準備走上前時,忽然看到男人猛地朝火場衝了進去。
江榆麵色钜變,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頭燃起。
陸宴辭不會要找她吧?
她來不及深想,在旁邊的噴泉處沾濕裙子,迅速朝著火場陸宴辭剛剛的方向衝去。
“彆進去啊,不要命了。”
身後有人大喊。
江榆根本聽不到,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陸宴辭,她一定要找到他,她不能失去他。
一衝進正廳,便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烈火撲麵而來,濃煙滾滾,她有些看不清大廳裡的景象。
“宴辭。”
她一邊往裡走,一邊大聲呼喊。
可是口腔鼻腔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,任她再怎麼叫喊,聲音都不大。
“咳咳。”
江榆捂緊了口鼻,半蹲著身子艱難的向前移動。
熱氣急切的烘著她嬌嫩的皮膚,裸露在外的手臂有種被炙烤的痛,她顧不上這些,隻想快點找到陸宴辭。
可是越往裡走,裡麵煙霧更加刺鼻,甚至隱隱裹著汽油的味道。
火光中,她的眼睛愈發明亮,裡麵閃爍著一絲堅定。
又往前走了十幾米後,她猛然在洗手間的走廊上,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她一喜,正準備喊他時,忽然看到他的旁邊,是一個穿著大紅色長裙,髮絲淩亂的女人。
那人正攬著他的胳膊,整個人虛弱無比的倚靠在他身上。
江榆一怔,腳下一個不穩,踢到了障礙物,被狠狠絆倒在地上。
噗通一聲傳來,不遠處的男人回頭,看向了她。
隔著濃煙與火光,江榆看不真切他臉上的表情,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模樣,一定很狼狽。
她拚命想爬起來,可是因為吸入太多有毒氣體,身體愈發有氣無力。
掙紮間,她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道重物掉落的撲簌聲,接著一條滿是火焰的橫梁狠狠砸在了她的身上。
痛!
好痛!
她感覺自己的皮肉像被什麼東西剝開,滋啦的烤肉味瀰漫,她痛的撕心裂肺。
一簇簇火焰墜落,遮住了她眼前的一切,她看不到他了。
她知道,自己應該活不下來了。
失去意誌前,她的腦中浮現的都是剛剛看到的那一幕。
兩個人依偎在一起,互相扶持著往前走,還真是感人呐!
心口,傳來細細密密的痛,可這痛,遠抵不上此刻**真切的痛。
她後悔了,真的後悔了。
她不該愛他的。
-江榆感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輕,痛感也漸漸消散。
她是死了嗎?
靈魂脫離身體了吧?
“小榆,小榆?”
耳邊傳來一道越來越近的熟悉聲音。
江榆猛地睜開眼,看到了麵前站著的夏詩悅。
她一慌,急急問:“你怎麼也在這裡?”
夏詩悅什麼時候死的,她怎麼在地府見到了她?
“你在說什麼?
咱倆一塊來的啊?
你忘了?”
夏詩悅睜著圓溜溜的眼睛,一臉疑惑的看著她。
江榆掃了一眼西周,燈光晦暗很像地府,可是她仔細看了又看,才發現這居然是大一的聯誼會。
怎麼回事,她冇死,還回到了大一?
夏詩悅指了指旁邊,“小榆,陸宴辭也在呢,一會兒跳舞你要不要邀請他?”
夏詩悅是江榆的大學室友,兩個人關係極好,江榆喜歡陸宴辭的事情夏詩悅也知道,所以經常幫她創造機會。
江榆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看到了陸宴辭,就站在兩人幾米遠的位置。
他穿著一身白襯衫,寬肩窄腰,身姿亭亭勁拔,儘管站在人群中,還是能被人一眼注意到的存在。
“不了。”
江榆微微一笑,堅定的搖了搖頭。
再次見到他,前世那種澎湃洶湧的愛意,早就消磨了一大半。
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。
前世的她死的太慘烈,重來一世隻想好好做自己,再也不要做依附於他人的菟絲花。
不遠處,幾個男生嘰嘰喳喳圍在陸宴辭身邊。
“陸哥,江榆在那邊呢,一會兒估計要過來邀請你跳舞。”
說話的是陸宴辭室友兼好兄弟,周楠。
他們班上的人,都知道江榆喜歡陸宴辭,所以每次見到兩個都會打趣幾句。
陸宴辭抿了抿唇,眸光略過不遠處的身影,冇說話。
周楠見他冇否認,於是大著膽衝著江榆招手,“江榆,陸哥在這裡!”
江榆蹙了蹙眉,一扭頭,正好對上了一雙暗沉沉的眸子,那眸子的主人正在看她。
江榆隻跟他對視了一秒,便迅速移開視線,看向周楠,淡淡一笑,“真巧。”
“快過來吧,這邊有位置。”
周楠嗓門格外大,好多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。
夏詩悅也推了推江榆的胳膊,“走吧,我們去那邊坐坐。”
“不用了,你們玩的開心。”
說完,她忽略幾個人的視線,拉著夏詩悅離開了。
周楠瞪大了眼,滿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兩人的背影,結結巴巴道:“江榆她她她......居然走了。”
“怎麼回事?”
一旁的梁峰也懷疑自己看錯了。
以往江榆見到陸哥,就跟蜜蜂見到花蜜一樣,恨不得馬上撲上來。
可是現在陸哥站在這裡,他們還喊她過來,她居然拒絕了,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。
“陸哥。”
周楠小心翼翼的看向陸宴辭一眼。
陸宴辭冷冷睨了他一眼,“廢話真多。”
說完,他抬步朝著大門方向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