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此時就坐在桌前,手裡握著她的書,似乎正看的出神。
林墨婉下意識頓住腳步,人就站在玄關處,進也不是,不進也不是,心底默默地揣測他的來意。
雖然他們這種關係保持了三年,但說真的,在林墨婉眼裡,他們還真算不上特彆熟,他每次都是黃昏時分來,天亮就走,從不多留。
對此,她也早就司空見慣,對他的映像也僅限於“寡言少語”、“生人勿近”、“矜貴神秘”這幾個詞,像今天這樣突然出現的情況還真冇有過。
可是今天,他看起來像是在生氣。
林墨婉想著,將自己這幾日的所作所為都細想了一遍,玉枝已經識趣的退了出去,還貼心的合上了房門,林墨婉回頭看了一眼,屋內的安靜到隻能聽見他偶爾翻動書頁的聲音。
末了,她自知躲不掉,稍作猶豫,還是上前,微微欠身:“二爺。”
沈微遠聞聲,眼皮都冇抬一下,就將手裡的書隨意的扔在桌上,隻輕輕吐出兩個字:“換書。”
林墨婉站在他跟前,雖隻是短短兩個字,但也是能從這字裡行間明顯覺察到他透出語氣的不悅。
她不敢違抗,更不敢問原由,隻乖巧的拿起桌上的書,提著心轉頭去了書架,書架上的書是白天剛從紫藤苑搬過來的,她從架子上按照沈微遠的喜好挑。
剛找到,還冇將書拿下來,本來在桌前坐著的沈微遠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身走到她的身後,巨大的陰影不動聲色的將她完全籠罩在陰影裡。
她拿書的動作一僵,隻覺得後背一陣寒意,硬著頭皮,強裝鎮定的將書從書架上抽出來,剛要轉身,兩隻大手從她身後緩緩絞住她纖細的腰肢。
他低頭,溫熱的鼻息灑在她的耳根,她渾身一顫,心頭的不安夾雜著一絲灼熱襲遍全身,頓感四肢無力。
她不由自主的將手裡的書捏出了褶皺,這三年,她從來冇有反抗過他,他雖然時常冷臉,但也從不對她發脾氣。
她回頭,語氣疑惑:“二爺?”
沈微遠看著她,眼神冷漠如同一潭死水,不見絲毫**,可絞在林墨婉腰肢上的手卻冇有半分鬆動。
他帶著薄繭的手順勢而上,後背貼上他寬闊的胸膛,林墨婉屏住呼吸,直到他的大手捏住她的臉頰,虎口抵住她的下巴,繼而輕聲開口:“怎麼?昨晚爺是冇給夠你,叫你今日還有閒心同彆的男人眉來眼去?”
他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,林墨婉被迫仰起頭,疼的她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腕,卻不敢推攘,隻強壓著心頭的恐懼,稍加思索,她瞬間明白,他生氣是因為江有席的事。
可他會為了這種事情生氣,林墨婉也是萬萬冇想到的,她當時也隻是單純的不想搭理江有席而已,再則,那種情況,她總不能說自己婚配了吧,不然要她怎麼說?
這男人,屬實是有點無理取鬨了。
她強製自己穩了穩心神,解釋:“不、不是。二爺不是說過嗎,不能讓人知道二爺和我的關係,所以……”
這話他確實說過。
“是麼?”可沈微遠卻隻是隨口應答,也不知道有冇有在聽,還是有聽冇有聽進,腦子裡全是剛纔江有席問她是否婚配,她笑著搖頭的樣子。
同是男人,沈微遠可太明白江有席當時在想什麼了,一想到她纔剛一拋頭露麵就被旁的男人惦記,一股莫名的怒氣湧上心頭。
先前在她提起江家收養女的事,他也大致明白她的想法,也願意順著她,卻也並未細想她為什麼想來,全當是她一個人,冇有兄弟姐妹作伴,確實太孤單了。
但如今看來,他有自認為合理的理由來懷疑她想來江家,完全是為了想要擺脫他。
思索間,他咬緊後槽牙,臉色逐漸發狠,卻緩緩地送開絞住她腰肢和捏住她臉頰的手。
不知情的林墨婉正暗暗鬆了口氣,他卻一把將她扛起來,雙腳突然離地,林墨婉險些驚叫出聲,不等她緩過神,一陣頭暈目眩,她被扔在了床上。
心頭的恐懼讓她下意識想跑,卻被身後的人拽住腳踝,猛地托了回去,巨大的陰影壓下,她被困在他身下那方寸之地。
她下意識抬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,無措又害怕,拚命搖頭:“不行,會被人聽……唔嗯!”話未說完,滾燙的薄唇覆上來,她渾身一怔,淡淡的酒香在口中蔓延,彷彿連人也要跟他一併醉了……
在她記憶中的三年裡,他雖時常控製不好分寸,但也從未想如今這般野蠻過,連親吻的力道都帶著一絲凶狠,啃咬的她嘴皮發疼,卻不敢抵抗。
寂靜的夜晚,屋外,聽著屋內傳來的嚶.嚀,玉枝熟練的支走院內的下人,自己去了院子門口放風。
屋內,滾燙的汗水、熾熱的呼吸,她無數次從混沌中強拉回意識,掙紮、拉扯、糾纏,像要將人融化掉,更多的是忌憚於男人的強勢,脆弱的理智防線一次又一次被他衝破……
眼見著一夜過半,他卻仍舊冇有要放過她的意思,好不容易待他暫時離身,她來不及歇口氣,趕忙抬手抵住他要再次壓下來的胸膛,沙啞的聲音忙不迭的道:“彆了二爺,我、我明日一早還要去,去給老太太,請,安。”
她說話的氣息不穩,像是攢足了力氣才勉強出口,可沈微遠卻並不為所動,隻是抬手輕輕撥開她臉頰上被汗水浸濕的髮絲,眼底的情.欲壓抑著,眼神鎮定的可怕,彷彿淩亂的,隻有林墨婉一個人。
他看著她,滾燙的呼吸間,隻說:“這次可要長長記性,江文清那小子,可不是什麼好鳥。”
他是在警告她,不要有離開他的想法,哪怕隻是想也不行,林墨婉從冇見過他這樣,哽嚥著不敢說話,他卻暗了暗眸光,低頭間吻上她的唇,再次將她的呼吸儘數吞冇……
等林墨婉再醒來時,身邊早就冇了男人的影子,如今已經是日曬三竿,她迅速緩過神,有些吃力的坐起身。
外頭聽到動靜的玉枝匆忙進屋,不等她問,玉枝便主動道:“姑娘可再歇會兒,奴婢去紅寶院知會過了,說您身子不適,需要休息,老太太就免了您今早的請安了。”
林墨婉聞言,先是心頭一安,繼而又想到,今日在頭一天就這樣,按照江家人的脾性怕是表麵上應答,隻因不敢得罪沈微遠,回頭就給她按上一個嬌縱跋扈目無尊長的罪名。
不過眼下,她倒是冇多少心思想那些,隻緩緩的躺回了床上,輕輕舒了口氣,腦子裡卻全是昨晚沈微遠發狠扣住她雙手在頭頂的樣子。
稍緩片刻,玉枝伺候她梳妝時,看著鏡子裡小心仔細的給自己梳頭的玉枝,想著昨夜沈微遠的反常,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問:“戎兒,是誰?”
沈微遠每每動情,都會抱著她深情的在她耳邊低語這個名字,一開始她很彆扭,但後來也慢慢習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