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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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老太太被林姨扶著走出來,看到院子裡身影拉得很長,背影卻十分寂寥的紀亭川。

怒罵道,“亭川,咱不要那種臭不要臉的丫頭,奶奶給你找……”

嘭——

紀亭川往前走了兩步,狠狠一腳踹翻價值連城的盆栽。

也打斷了紀老夫人的喋喋不休。

他扭頭,目光陰戾,“奶奶,以後我不想聽到這種話,跟她結婚,是爺爺的遺願,你也不希望夢到爺爺半夜找你吧。”

紀老太太捂著胸口,差點暈過去。

……

門鈴響起的時候,俞覓正在做報表。

一邊咒罵上司不人道。

罵罵咧咧去開門,剛打開,人就被整個抱住,頓時杵在原地,不知所措。

司年跟她差不多高,環住她的腰,聲音裡滿是疲憊,“覓覓,讓我抱一會兒,就一會兒。”

“寶,你……怎麼了?是不是紀亭川那個王八蛋欺負你了?”

她聲線慍怒,擼著袖子就想出門找人算賬。

司年卻一把將人扯回來,繼續抱住,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,“讓我抱一抱就好了。”

俞覓安靜下來。

任由她黏糊在自己身上,直到雙腿發麻。

她試探的開口,“寶,姐姐雙腿可能要廢了,我有好多高跟鞋冇穿過。”

司年被她逗笑,終於將人鬆開。

俞覓拽著司年進了自己的大平層,跑去尋了一堆零食出來,丟在她麵前。

“心情不好的時候,吃能緩解心情。”

司年卻伸出手臂越過零食,直奔她的煙盒。

“哎哎哎,你彆動我的煙,傷肺,你不可以。”

司年避開她的搶奪,拿著打火機和煙,去了洗漱間,“覓覓, 我靜一靜。”

俞覓晚了一步,冇追上,隻能看著她將自己鎖在衛生間裡。

盯著門看了半響,俞覓歎息。

被司年隨手仍在矮幾上的手機,不斷震動,她看到來電是紀亭川,幫她接了電話。

“司年,把你剛纔的話說清楚,什麼找十個八個的金主,你彆忘了你頂著紀家未來少夫人的頭銜,少去外麵做一些丟人現眼的事,你就那麼饑渴,冇男人你活不下去了是嗎?”

電話接通,那邊劈頭蓋臉一頓罵,言語之尖銳難聽。

作為旁觀者,俞覓都聽得怒火直蹭。

她終於知道司年為什麼會心情這麼差,整個人狀態那麼不對勁了。

“紀亭川。”俞覓譏笑,“你他媽還知道她是你未來老婆呢?你能錄下你這畜生語錄自己聽聽嗎?

娶到我家寶是你十輩子修來的福氣,彆不知好歹,她從來不隨便開口說這些不著調的話,就算說,也是你他媽逼的,大傻逼。”

罵爽了,俞覓掛斷電話。

……

俞覓家隔音不錯,外麵的對話,司年一句都冇聽到。

俞覓家洗手間很大,還有一個專門休息的露台,她捲縮在露台的椅子上,指尖夾著的香菸,煙霧嫋嫋。

她煩躁得抑鬱,一口接一口的吸著,尼古丁的刺激讓她喉嚨一陣陣的發癢。

“咳咳……”

然後,整個人咳到嗓子乾澀、發疼。

肋骨隱隱傳來一陣痛感。

她將吸完的煙滅在腳邊的地板上,身上一股淡淡的煙味瀰漫。

外麵霓虹閃爍,斑駁的光影打在她臉上,給蒼白的臉帶去一抹韞色。

她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膝,閉上眼睛。

腦海裡,是曾經青梅竹馬的紀亭川和自己。

司家破產前,紀亭川對她很好,記得司家破產前的一個月,紀亭川從海外給她帶來一份禮物。

是在紐約蘇富比拍賣會上拍到的一枚胸針。

設計十分獨特利索,線條簡約大氣,她就喜歡這種設計簡單,卻寓意很好的珠寶。

她聽爸爸說,紀亭川花了八千萬纔拿下的。

紀亭川風度翩翩,身高腿長,在她房間樓下問她喜不喜歡。

她見紀亭川眉眼溫潤,帶著對她的溺愛,她笑,“亭川哥,老婆本還好吧?”

他勾唇,外套隨意搭在臂彎,襯衫釦子解開兩顆,野性又雅緻,“下來我告訴你。”

“纔不要,你總逗我。”

“逗你什麼?”

他笑聲悅耳,帶著縱容。

那時,她氣呼呼的拿著珠寶跑下樓,就被張開雙臂的紀亭川一把抱在懷裡。

“年年,考不考慮一下,嫁給亭川哥哥,會對你好,買你喜歡的珠寶,買你喜歡的鑽石,賺你喜歡的花不完的錢。”

那會兒的紀亭川,眼睛裡的認真,濃墨重彩的在她心底狠狠劃上一筆。

她問他,“喜歡是什麼樣的?”

紀亭川說,“年年不懂沒關係,哥哥慢慢教你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紀亭川真的有認真在教她,儘管知道她對他的依賴不是喜歡,隻是妹妹對哥哥的親情,但他也不惱。

每天樂此不疲的接她放學,逗她開心,教她寫作業。

長久陪伴讓她也覺得,喜歡大概就是她跟紀亭川之間的樣子吧,待在一起也可以很久。

她以為,自己畢業後,會順理成章的嫁給紀亭川,畢竟紀亭川真的很好。

好得她爸爸都挑不出一絲毛病。

但司家出事了,爸爸工程摔死了人,連鎖反應之下是大樓傾塌,司家投進項目的錢財,全都打了水漂。

爸爸虧得血本無歸。

儘管紀家迅速接手了司家的項目,但還是冇能阻止爸爸受到的打擊。

在司家宣佈破產的第二天,他就跳樓了。

那段時間,她很頹喪,媽媽突然就瘋了,隻有紀亭川一直陪在她身邊,俞覓出國留學,被家裡禁錮著,根本冇來得及出現。

紀亭川幫她料理爸爸的後事,陪著整夜噩夢的她。

她感情似乎開始出現拐點的時候,紀亭川在某天晚上冷著臉出現在她麵前,也是從那天開始,紀亭川對她的態度,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
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
後來,紀亭川似乎忘記了她,還有他曾經自己說過的話,她自己一個人學會了噩夢醒來,呆坐自愈。

一開始不是冇想過給紀亭川打電話,可電話被紀亭川掛斷過幾次。

後來她想,原來世界上,冇有誰會一直陪著誰的,儘管是對自己那麼好的紀亭川,也食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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