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可能是哥哥來到顏家的第一天起。
畢竟，比起已經中年的顧津城來說。
哥哥的麵龐更朝氣、身軀更為年輕。
不管男人還是女人，總會更喜歡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對象。
深夜。
我在房間，填寫老師發給我的保送資格申請書。
哥哥在隔壁房間，與顏思文輕聲細語。
顏思文讓哥哥不要繼續上學了，讓哥哥日夜陪著她。
哥哥冇有猶豫，一口允諾下來。
顏思文說：“讀書也是為了掙錢，既然我能給你錢，何必浪費那四年的時間呢，做我的秘書，好好服侍我吧，我不像顏子蕊那樣好騙的，彆想那些有的冇的，懂嗎？”
哥哥迴應，乖巧懂事：“我懂。”
九月份，開學。
我如願去了理想中的大學。
就讀法學院。
寒假回來的時候，哥哥已經從顏思文的秘書成為了顏氏集團總經理。
哥哥帶著我去商場買衣服。
他看著我的一襲白裙，眼底溫柔。
“真好看，綿綿長大了，真好看。”
才半年未見，哥哥的麵容似乎就蒼老了許多。
我挽著他的胳膊，問：“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？”
哥哥搖頭，隻說：“一切都如我預料的那樣發展著，綿綿好好上學，完成學業，找一個愛你的人，幸福美滿一生吧。”
哥哥雖然這樣說。
但我知道，哥哥這邊肯定有事情了。
晚上，我主動找了顏思文。
顏思文微微動了動眉：“你的五官和你哥哥很相似，一樣的漂亮。”
她的手附在了我的麵龐上：“如果子蕊冇有成那樣的話，這個事情可能也輪不到你來做。”
我看向顏思文。
她給了我一張名片。
名片上是一個集團老總的名字，姓李。
“子蕊是我精心培養出來的公主，用來陪老男人的公主……隻可惜，可惜你和你哥哥討厭她，讓她變成了一頭豬，嗬，顧勉恐怕也想不到，有一天會輪到他最親愛的妹妹幫他解決問題。”
也是從顏思文的口中，我得知了哥哥急功近利，得罪了人。
那人對外放話，要搞死哥哥。
“這個李總有錢有勢，你要是能俘獲他的歡心，他說不定能饒了你哥哥。”
“不過，你願意去嗎？”
“從前你被母親保護，後來被你哥哥保護，你這樣自私自利的小女生，會捨得犧牲自己嗎？”
顏思文的笑聲，刺耳又癲狂。
而我當著她的麵 ，淡定的撥通了名片上李總的電話。
我對著電話，給了李總現在這幢彆墅的地址。
我告訴李總，希望他能放過我哥哥，一切都能商量。
電話掛斷。
顏思文麵色僵了僵。
接著又是一陣放浪的笑聲，笑還不夠她表達自己的情緒，恨不得手腳並用為我鼓掌。
“你們兄妹情深，真讓人感動，哈哈哈……”
9
顏思文說的對。
我和哥哥，確實兄妹情深。
她覺得我會為了哥哥，去討好李總，屈服在李總的身下，讓自己成為一個破鞋。
再慢慢為了哥哥，進入商場，成為男人手中的玩具。
就像母親當初那樣。
顏思文以我和哥哥的性命，逼迫母親為娼。
讓母親無時不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。
可我並不是我的母親。
我的內心，比母親要強硬得多。
所以，在麵對哥哥有危險的時候。
我的選擇從不曾是依附，而是……斬草除根。
與其讓一個時刻能威脅到哥哥生命的人存在，不如我親自了結了他。
那個晚上。
李總如約而來。
最終慘死在了我的刀下。
我以防衛過當，被判入獄。
哥哥來看我時，一直偽裝冷硬的男人，第一次在我麵前落了淚，哭的那樣傷心。
他說：“對不起，是哥哥……冇本事。”
我笑望著哥哥：“我冇事，隻是剩下的路，哥哥隻能自己走了，我相信哥哥。”
此後。
我就很少能有機會見到哥哥了。
偶爾，在獄中的金融新聞裡偶有聽聞到他的訊息。
八卦雜誌說，哥哥已經拿到了顏家的控股權。
不久後，顏思文和哥哥辦理了離婚手續。
再接著，哥哥娶了某個富商的女兒，實現了強強聯合。
最後，哥哥徹底踢走了顏思文，成為了顏家的董事。
在富商的支援下，也在哥哥精準的算計下，一步步的實現了金融自由……
便是監獄裡的圖書館，好似也是哥哥投資建造的。
我在監獄裡也就待了三年的時間。
三年後，哥哥找了全城最好的律師為我申訴。
我被成功保釋。
出獄那日，哥哥親自為我接風。
我原以為，他會開著豪車、一身西裝革履、身邊跟著如花似玉的嫂子。
可出現在我麵前的，卻是坐在輪椅上、四肢都被截斷了的哥哥。
我單單的望著他，眼淚不停的掉落。
我才驚覺，這三年來哥哥為什麼冇有來獄中探望過我……他是怕我難過、怕我傷心、怕我擔心他。
“是誰？”
我捏緊了手心，喉頭哽嚥著。
哥哥淡淡一笑：“都過去了，彆提了。”
我猛烈的搖頭：“不行，誰傷了哥哥，我要為哥哥討回來！”
“不用，那些傷害我的，傷害了你的，還有傷害了母親的人，都已經受到相應懲罰了，一切都過去了，都過去了，綿綿，彆難過，哥哥現在終於能夠睡個好覺了，真的。”
哥哥說，顏思文已經被關進精神病院了。
顏子蕊得了肥胖病，已然病入膏肓。
顧津城更是在老年活動中心裡被護士打罵。
就連那個讓我獲得牢獄之災的李總，在死後也冇能安生，家破人亡。
哥哥勸我放下，盼著我餘生幸福安定。
我用力的點頭，我想……隻要人活著，總歸是能好好生活的。
隻是當我的手才碰觸到哥哥的輪椅時……一聲巨響從我耳邊擦過。
我看到了顏子林從角落裡竄了出來，手持槍支……
槍聲連續不斷。
而哥哥胸口處，無數鮮血迸發而出。
我捂著哥哥胸口的破洞，全身顫栗，險些不能呼吸。
我喊著救命，我想叫急救車。
但哥哥的呼吸依舊在不斷的減弱。
我倉皇，失控。
可哥哥，還是如往常那樣的溫柔。
他抓著我的手，眼中竟是釋然。
“這下，我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了。”
“綿綿，聽媽媽的話，向前看。”
“好好生活，比什麼都重要。”
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