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不是最絕望的時候出現的幻境。

她經曆過兩次水下窒息的絕望。

那一次，幾個傅家的旁支少女在水麵上微笑看著她沉溺，她漸漸的絕望；

現在，她看著季菲踩著她緩緩上升出去，四周冰冷的海水侵蝕著她身體的每一寸，她想，生命或許在此終點了吧。

他的出現彷彿是騎士破開灰暗，踏馬而來。

水下的親吻，浪漫到窒息。

如果就這樣死掉也好。

嗯。

意識失去之前，腦海裡最後一句話。

“撐住！”

“林卿然！”

彷彿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，一聲一聲的呼喚。

林卿然渾身難受，腦袋嗡嗡的，周圍的聲音很焦急，彷彿要殺人了一般。

她眼皮很沉很沉，很想睡覺，那人卻偏偏不讓她睡。

劇烈的搖晃，以及大聲的呼喚將她的意識一點一點的帶回來。

我在哪，我是誰，我要乾什麼？

靈魂三拷問之下，林卿然終於努力的抬起了眼皮。

入目所及的麵容，竟然是傅承璽的俊臉，挺拔的鼻子，流暢的輪廓，一雙桃花眼裡麵冇有了往日的高深和嚴肅，寫滿了擔心和害怕。

“傅承璽，我是不是快死了。”

林卿然開口才發現喉頭難受，自己的聲音宛如焦炭一般。

不過，他聽懂了。

“什麼快死了，有我在，你死不了！”

傅承璽很難見的動了大怒，平日裡他生氣都是溫溫柔柔的樣子，這一次，竟然見到他怒髮衝冠的模樣了。

“林卿然，你給我活著，好好活著，聽到了嗎？”

林卿然想笑，可隻覺得虛弱，下意識的伸手撫上小腹，糟了……寶寶會不會出事。

傅承璽瞧著她的動作，緊張的看向她：“你怎麼了，是不是肚子不舒服？”

林卿然咬了咬唇，她在猶豫，要不要告訴他。

傅承璽雙手撫上她的小腹：“上次也說肚子疼，是不是有什麼毛病？”

季菲坐著輪椅，在兩人身後，見到這一幕心下大驚，趕緊上前：“卿然，是我連累了你，你為了救我纔會落水，我跟你道歉，你能接受我嗎？”

林卿然的視線驟然移到季菲的臉上，恍然間就想起水下那一幕。

那窒息般的驚懼和絕望彷彿再次襲來，渾身抽搐般難受，下一刻，再次昏迷了過去。

“卿然！卿然！”傅承璽大喊，隨即一抹死亡般的眼神掃向季菲。

季菲嚇得一縮，但心裡卻是竊喜的。

剛纔的一瞬間，她很害怕林卿然說出來，雖然從李嫣然那裡得來的情報說這個孩子是肖醫生的，可……不怕一萬，就怕萬一。

還是趁早讓他胎死腹中比較穩妥。

“傅總，你讓開！”肖楓在一旁十分不客氣：“這裡交給我，你跟季小姐，都出去吧。”

“……”傅承璽雖然生氣，但肖楓的話冇錯。

男人看一眼女人，站起來，領著季菲一起離開房間。

林卿然再次醒來的時候，手裡已經打著點滴，旁邊是肖楓萬年不變的臭臉。

“說，這次又是怎麼回事？”肖楓扶額：“日防夜防，還是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，你可真夠出息的。”

“……”林卿然自知理虧，聲音有些軟：“我出去散步，正好看見她掉了海裡，就去救……”

“然後搭上了自己？”肖楓歎口氣：“林卿然，你有冇有腦子，高中的時候物理大題都會做，怎麼這個時候蠢得跟豬一樣？”

“……”林卿然氣短一截：“唉，可能退化了吧。”

可能跟傅承璽在一起，智商會降低。